一场《暴雪》过后:人与动物的界限开始模糊

  未来网北京1月12日电(记者 张冰清) “在西部辽远的阿尔金草原,连续的干旱让以放牧为生的克什肯拜和科斯塔遇到了巨大的难题,周围的牧场已经很难找到充裕的草料了,眼看秋天就要过去,克什肯拜和科斯塔准备转场。这一次,他们准备进入令人闻之胆寒的‘魔鬼谷’。”

  在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以下简称“中少总社”)最近出版的刘虎动物小说系列新作《暴雪》中,作家刘虎笔下的西北乡村,来自凛冽自然的真实感受,夹带着冰川、峡谷、暴雪、雷鸣的撞击,那暴雪中的戈壁、峡谷、深山,人与狼,人与棕熊的逐命之旅,无一不在突破我们原有的生活边际和生命体验。

  由中少总社出版的刘虎动物小说系列新作《暴雪》

  暴雪背后 乡村如何保留诗意?

  《暴雪》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草场的退化,让牧民科斯塔一家的收入急剧下降,而孩子埃迪将要到县里读初中,租房将是一大笔费用。生性忠厚的科斯塔决定铤而走险,去野生动物资源丰富的魔鬼谷,进行自己也嗤之以鼻的盗猎。

  曾经,科斯塔的父亲因为盗猎,死在魔鬼谷中。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雪,遭遇孤狼、棕熊,让科斯塔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儿子埃迪的入谷搭救,让精疲力竭的科斯塔重新燃起走出暴雪魔鬼谷的勇气。埃迪对受伤棕熊的救治,让人与熊放弃前嫌,相互救助,走出暴雪之谷。

  “绝境之中,人不仅完成了对人性贪婪的审视,完成对自我的救赎,也不得不心悦诚服,自己并非世界上唯一有价值的生命,应以更客观的标准,定义这个世界的其他生灵。”《中华读书报》编委、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副秘书长陈香表示。

  陈香在书评中写道,“刘虎的语言同时兼具诗性与力度,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克制凝练的讲述风格,让人产生了一种冷峻又温情的阅读体验。暴雪、冰川、戈壁、山谷,被他描绘得准确逼真,画面感极强,宛如亲在眼前,三两句就点染出一组风景画。”

  如此逼真的实景描述,也正是源于作者刘虎本人的亲历。

  刘虎自幼生长在陕南汉江河边,身为理学硕士、地质勘探高级工程师的他,长期工作在大漠戈壁祁连雪山,对西北乡村的风貌最是了解。

  “我亲身经历过很多次暴雪事件,每一次的感悟都很深刻,难以忘怀,这是我想写《暴雪》的重要原因。”谈及这本小说最初的计划,刘虎向记者表示。

  当《暴雪》已经写了一半的时候,刘虎恰巧在阿尔金山一带遭遇了一场真实的暴雪。

  “第一片雪花落下来,我的脸上就被糊了一层厚厚的冰水还有泥巴的混合物,浑身上下也都是泥巴,不久就变成了一层坚硬的冰壳。暴雪造成道路阻断,我们就被困在了山里,同时亲眼见证了暴雪给当地牧民带来的伤害,大量牛羊死亡。”刘虎回忆到。

  头一年在这里工作时遭遇的一场暴雨。那是非常干旱的一年,几乎没下过雨。可就在头一年的夏天,当地下了一场暴雨,并形成罕见的山洪。

  地表一尺多厚的坚硬的胶结层撕开,继续向下侵蚀,形成一道好几米深的鸿沟,几吨重的钻机也被山洪冲走。而此后的一年中,当地滴水未降。回想那场暴雨,看着眼前还在不断飞舞的暴雪,刘虎当即决定推翻之前的故事,重新将故事放在阿尔金山脉。

  刘虎向记者表示,“《暴雪》在表现发展经济与资源环境的冲突,乡村呼唤诗意生活的同时,赞美爱的救赎之力及人性的光辉。”

  而本书的责任编辑于航则向记者表示,作者在作品中铺陈了一场巨大的灾难,却也在这场灾难里侵染了救赎的力量,赋予人性的希望。比如保护站站长热比尔拜反应迅速的救援行动,比如工程队医生麦尔丹在丈夫不幸罹难的情况下,依然忍住巨大的悲痛坚持救护产妇,比如克什克拜明知暴雪危险,依然抛下畜群,不顾一切去寻找埃迪等等。小说在贪婪的人性、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彰显了善的力量。

  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副主席徐峙则从刘虎的写作主题出发,提出了刘虎作品的“三杆秤”:现实之秤、人性之秤和自然之秤。

  徐峙认为,《暴雪》反映了“牧民上学、住房、放牧、生育、医疗等方面面临的诸多问题,同时写出了他们吃苦耐劳、勇敢顽强的品质”。自然的考验带来人性的考验,同时“刘虎的作品中始终贯穿着一种对于自然、生态问题的忧患意识”。

  由中少总社出版的刘虎动物小说系列新作《暴雪》

  讲好中国故事 孩子读一读动物的悲欢

  很多人第一次听到长江白鲟的名字,却是从它宣告灭绝的新闻;澳大利亚燃烧了数月的大火,5亿动物的死亡让人们深切感受到了共同的悲伤。在自然面前,人和动物都是渺小的,当灾难来临,人与动物走到了一起。

  有时候,动物的故事能够打破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以动物为主角的新书,适合孩子和大人一起读。

  刘虎已经在中少总社出版了6部不同主题的动物小说,大部分以青藏高原及西北地区为舞台,有“西部动物小说之王”之称。

  比如,《心在旷野》以一只棕熊的一生为主线,表达了对动物表演的批判和对自由的向往;《白鹿》进行双线叙事,写了因为基因突变而无法融入种群的白鹿和一个无法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的“毛孩”的相遇;《冰崩》则是以老牧人寻找失踪的女大学生为线索,串联起了金雕、猞猁、雪豹等雪山生灵之间的爱恨情仇……

  新作《暴雪》则是让自然环境的变化作为整个故事的转折点,写出了人性贪婪,更写出了人性中那些美好和闪着光亮的一面。

  中国少总社儿文中心图书编辑部副主任王苏则对记者表示,刘虎的作品是无尽自然意味的,这得益于他的工作环境,其作品的表现对象与其说是动物,不如说是“整个生态系统”。

  《暴雪》中想要讨论的,不是一只狐狸、一匹狼、一头熊如何生存,而是想探讨在整个自然或人类社会的大环境中,所有生灵应该怎样生存。

  “他的笔下,人物心理转变,内容叙事一气呵成,既交待清楚事件的起承转合,又为情节的发展埋下可信的依据,这样充实流畅的文本,给予读者良好的阅读体验同时,也潜移默化地将文本中想要表达的思想命题移植到读者的阅读过程中。”王苏向记者表示。

  “文学固然有教化的功能,但更多应该是关注心灵。我的创作初衷只有一个:让男孩子变得刚强、勇于担当,让女孩子学会独立、走向高贵。”同样,这也是刘虎对小读者的期望。

  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徐德霞认为,刘虎的创作有“四个独特”:一是生活独特,“这和他的职业有关,跑地质勘探的,用脚丈量大地,和大自然零距离,亲近泥土,同时也亲近真正生活在偏远地区的百姓,特别是少数民族牧人。他的作品带有粗糙、斑驳、未被现代文明雕琢、打磨过的生活原生态”。

  二是写法独特,“在他笔下,人和动物都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在同一个生态圈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三是独特的自然观,“他像对待人类一样对待每一个他想要塑造的动物。给它们名字,写出他们独特的个性与独特的习性”。

  四是作品的独特呈现,刘虎的作品“主题是深刻的,思想内涵是丰富的,不是简单的一个环保、和谐所能包容下来的,会带给我们很多思考,社会的,人性的。”

  王苏也表示,刘虎的作品带有其很强的个人特色,与这些年同类型动物小说相比,他的动物小说(相当层面已经不局限于动物小说)视野更加宽广,立意更加深邃,探讨和书写着大自然与人类社会环境下的带有西北地域风格的自然、动物、人的故事,呈现出不仅限于人性光辉的那种带有普遍生物性的光芒。

  在《暴雪》中,动物是有名字的,是独立的个体,当地人在说起这些动物时会叫它们的名字,而非此动物的类别,当动物有了专属的名字就有了人的情感,有了和人的牵绊,这样的设置也使得他的作品打破了人与“物”的壁垒,在现有动物小说作品中更显独特,王苏如此表示。

编辑:张欠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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